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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廢掉功力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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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停風歇,揉碎一地殘花。

過了兩日,我終於能夠下地走動。

我習武數年,幾乎忘記作為一個平常人的感覺。

失去功力的我,步伐由輕盈變得沈重,好似生生被相陵君折斷可以高飛的翅膀。

醒來之後許久,我才遲鈍地意識到玉儀久不在微瀾殿中。

沒有人敢告訴我玉儀的下落,包括阿靈,最後我還是不得不從相陵君口中得知。

玉儀被關押在一間密閉的囚室之內。

密室之中,時間變得多餘,外面的世界有白天與黑夜,囚室之內卻只有黑夜。

一盞油燈昏昏地掛在墻壁上,玉儀坐在一張鋪滿稻草的矮榻上。

她的身後另躺著一個人,因為燈光幽暗,我一時沒能認清那究竟是誰。

玉儀見我前來探望,幾乎落下淚來,起身撲倒我面前。

“我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小姐了。”

我見她身形消瘦,滿面愁容,想必這些時日受了不少的驚嚇。

相陵君的行事作風,我面對他時都不免心驚膽戰,更何況是玉儀。

玉儀一向穩重,如今卻抱著我著實哭泣一場。我心下難過不安,皆是我的一走了之害苦了她。我拍撫著她的肩膀勸她,腦子裏卻已經在苦思如何向相陵君求情。

玉儀哭過了,才記起什麽事情,忙拉著我的手走到榻邊。

“橙官姐姐自被殿下關入囚室,一直高燒不退,小姐你快想些辦法吧。”

“橙官!”

我驚叫一聲,急忙俯身察看,那側臥在草堆之上,病得滿面通紅、人事不知者,不是橙官又是何人。

她在睡夢中不自覺地抱緊自己,蓮藕般的一截手臂露在淩亂的紗衣之外,呈現出一道道血痕。

“她受過刑了嗎?”我再度震驚,“為什麽?誰對橙官用刑?”

玉儀低頭垂淚,默默不語。

我驟然想起我深惡痛絕的那個人。

“是夙公主?”

沒想到玉儀搖了搖頭。

“夙公主早已不在府中,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。”

“她去了哪裏?”

玉儀表示不知。

既然不是阿夙,我再猜下去,答案就一目了然。相陵君府內,除了阿夙和相陵君,還有何人敢對橙官用刑。

既然不是阿夙,那必定就是相陵君。

在我猜到答案時,玉儀也鬥膽告訴我真相。

“命人對橙官姐姐用刑的人是殿下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我雖然猜準罪魁禍首,但我仍舊不解其中。

自我恢覆記憶,我一度懷疑當年橙官背叛於我。她明裏追隨小易,實則是奉相陵君之命,觀察梁國的一舉一動。

若我猜測屬實,橙官是相陵君的功臣,相陵君無緣無故怎會對她用刑。

玉儀解釋出我所不知的隱情。

“當日我們送小姐離府,馬車過右衛門的時,多虧橙官姐姐相助。後來事發,殿下徹查下來,是以懷疑橙官姐姐與侯爺裏應外合。”

沒想到事隔多年橙官猶然肯幫我。

我望著重病的橙官,芙蓉巷中,我們有過無數次的病中相伴,相扶相持。

我被梁國公主的身份所累,她被傾國傾城的容貌所累,如若我沒有迫不得已的身份,她沒有絕色的容貌,我們一定還是秋千架上那對活潑愛鬧的姐妹。

我深吸一口氣,終是做不到不理不問。

我暫且擱下從前舊事,問明玉儀有關橙官的癥狀,又吩咐守在囚室外的阿靈,讓她悄悄遣人去府外抓藥,並且不要驚動府中之人,尤其是新來的聞總管。

我在刑室等候許久,阿靈才提著一個食盒入內,食盒內裝著平常人家用的藥罐和陶碗。

玉儀是與橙官共患危難,此時見了藥,眼中發出瑩瑩的亮光,立刻搶身上前,將陶藥罐的藥汁倒進碗中,扶橙官飲下。

阿靈收了食盒,卻不將藥罐陶碗收回,她囑咐玉儀道:“藥罐內是一日的量,郎中說分三次服下,外敷的藥暫時沒有取到,等晚上我再悄悄送進來。”

阿靈再委婉的提醒我:“咱們出來有好一會兒了,夫人不回去嗎?”

玉儀接收到阿靈的求助,轉而也催我:“小姐先回吧,免得惹殿下不悅,橙官姐姐這裏我定會好好照料。”

我苦笑一下:“你白擔心了,正是他告訴我你被鎖在囚室之內。”

原來相陵君真正想讓我探望的是橙官,他廢掉我的武功還不夠,他還要讓我親眼見識一下背叛者的下場,讓我清楚他對任何人都不會手軟。

橙官飲藥之後,逐漸有了意識,此時更是睜開眼睛望著我,悲怨地喊一聲“公主”。

久違的“公主”,撥開塵埃,那一聲仿佛是從舊年歲月裏飄蕩而來。

我壓了壓心酸,因她這一聲,我轉身預備走人。

“你好好休息,別胡思亂想,殿下那裏我慢慢想辦法。”

“等一等。”橙官忙讓玉儀扶她起來,還未開口,先咳嗽了一陣。

我不便再走,唯有靜靜地等候著。

她喘息平穩下來,道:“公主,是我對不起你。”

我心裏最不能碰觸的地方被她一聲對不起擊起層層漣漪,我驟然止步,快步回到她面前。

“你有什麽對不起我?”

她扶著玉儀勉力坐起,這一次沒有再隱瞞我。

“當年我明知小易要害薛家,卻沒有阻攔。”

我心中一陣痛楚激蕩。

“你知道我與薛家的關系嗎?”

“在真公主為少將軍殉情之後,才一點一點從小易口中得知。”

我強忍著一口氣,當日若非真正的阿妍將我藏匿在王宮之中,我已然被斬草除根。

我再度提起心中的疑惑:“我若猜的不錯,你當初跟隨小易並非真心,而是奉相陵君之命,對不對?”

橙官緩緩地點了點頭,目光並不敢直視我。

時至今日,我最關心的不是橙官,而是相陵君。

我不想問出那個殘酷的答案,可又必須問。

“你騙我很久了,希望這一次你不再騙我。”我顫抖道,“你既是奉相陵君之命追隨小易,薛家又是在小易與元旬的奪位中犧牲,那麽薛家獲罪到底與相陵君有無關聯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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